你带回了一千五百年前你曾经弹过的那把琵琶,却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,因此羂索才多此一问。
但两面宿傩似乎不再担忧了。
“那不也很好?”
坐在廊下赏月的宿傩甚至没将视线从月亮上收回,用很平静而理所当然的语调反问。
“难道是……你觉得,那些过去太痛苦了,改变了抚子,你本就对她的改变感到不满,而现在,最原本的她重又爱上你了,所以不再需要过去的抚子了么?”
羂索笑眯眯地看向他,用非常恶意却很符合他们个性的猜测去揣测他的想法。
“无聊。”
两面宿傩显然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。
“这么无法无天——你居然还敢说是她最初的模样?”
看看这次见面时你到底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蠢事,如果在两千五百年前的一开始你就这么有勇气,早就被他切碎一万八千遍了。
羂索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他的微笑扩大了几分,他撑着下巴歪了歪头,问:“那是为什么?”
“明知故问。”
两面宿傩冷笑,用猩红色的眼睛扫向羂索,虽然他不太乐意说蠢话,但还是说了:“当然是有还是没有都无所谓。”
有没有记忆都无所谓。
这就是他的想法。
羂索歪了歪头,似乎感觉很有趣,于是又提醒道:“可有人认会为有没有记忆会代表不同的人呢。”
那是很多人的想法。
可是宿傩从来都不是很多人之一。
粉色头发的诅咒之王嗤笑一声,无情地驳斥它:“斤斤计较。无趣的论调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
“是我的,就足够了。”
抚子是他的巫女。
他一眼就能认出。
性格上的变化无关紧要,人在被纵容时会放肆,被打压时会谦卑,无论是放肆还是谦卑,他都见过,因而从不拘泥于此。
至于记忆——
加起来不过几十年的过去就死了两次,这样废物的过去想不起来就算了。
归根结底,有记忆也好,没记忆也好,又有什么分别?
是他的就足够了。
21
后来,你还是会去宿傩所在的难波宫。
只是你不必再偷偷潜入了,你来去自如,就连里梅做的饭,你也可以随时享用。
即便你不住在那里,里梅也给你安排了一个寝宫,他说的是让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呆在那里休息,但事实上,你几乎没去过那里。
因为只要有空,你总是呆在,赖在两面宿傩身边的。
与其说是你有自己的寝宫,不如说两面宿傩的寝宫就是你的寝宫——可惜的是你没有机会住在过他的寝宫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