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木田独步精神恍惚,但身体自觉地快速行动,他忙不迭拿纸巾为她擦泪。
呆毛已经解除变形。
长度约18cm、弧度微微弯的黑色长条片状物,仍在钟塔的最高楼层。
太宰治跟逗小猫咪玩似的,伸手挠呆毛的下巴。它发不出声音,但笑到浑身发颤,在窗台上欢乐地跳来窜去。
我打了一个响指。
收到指令的呆毛再度变形。
——黑色物巨大化,变得就像是毒液。呆毛用一条分叉一圈圈缠绕住太宰治的腰身,接着它带着他跳窗,一秒就回归地面。
长岛久美瘫坐在草地上。我脱下外套,披在她肩头。她抬眸看,我控制好面部神经,对她温柔地一笑,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后悔了,就回家扑进妈妈的怀抱里,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吧。”
想起母亲,长岛久美泣不可仰。
从今往后,她再也不想自杀了。
一旁的太宰治满眼亮晶晶的小星星,双手攥着已复原的小呆毛不松手,要求它再带自己飞一次。
另一旁的国木田独步好像变成了一副简笔画。
他的画风俨然退化,不再是骨头社出品的瘦狗但美型骚气的成男角色。他现在甚至比拼夕夕的无良店家粗制滥造的《文豪野犬汪!》贴纸里的他更为生草。
“小十八,回来吧。”我说。
呆毛挣脱太宰治飞向我。具备轻度强迫症+中度洁癖的我,掏出一包酒精湿巾,把小十八从头到尾擦拭了三遍,才把它安装回我的脑壳顶。
国木田独步的画风变得更生草了。
他看起来好像是忍无可忍了。他扬手按住脸,深深地呼吸。然后他转头询问长岛久美:“长岛小姐,请问你介意我现在讲话吗?”
青年仪表堂堂且彬彬有礼,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一。长岛久美眨巴着泪眼:“当然不介意……”
“……”
国木田独步向我投来“死亡凝视”,我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,呆毛也随着我的动作微微一颤。
再也压制不住满腹吐槽的青年,中气十足的嗓音惊得四面树林中的鸟儿刷刷飞上夜空!
“……为什么用酒精湿巾给呆毛消毒啊喂?!!!”
崩溃到想一头撞墙死了得了,国木田独步大喊大叫着:
“那东西本身就是污染源吧?!现代轻工业的产品怎能对抗来自深渊的究极魔物?!消毒有个鬼意义啊!那条呆毛上的胶水究竟是什么牌子?!为什么被酒精擦过,胶水仍充满粘性?!这不科学!”
“国木田君。”
太宰治对国木田独步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这是几?”
“……”国木田独步怒了,“我当然知道这是三!你个混蛋突然搞什么认知测试?!你以为我脑子坏掉了吗?!”
“唉……可怜的粉笔头,被玩坏了啊……”太宰治摇着头,唉声叹气,“有那么多槽点,你竟然吐槽了最不重要的一个。而且还纠结起了呆毛的胶水的品牌与粘性。你还敢说你的脑子没毛病?”